整理舊衣像是一場時光的穿越。
推開衣櫥，
年復一年累積下的衣物依次展演出潮流的趨勢：
高領的、垂墜感的、輕薄修身的上衣式樣，
鬆垮的、緊身的、喇叭的、直筒的長褲，
再加上各式的帽子、皮帶、圍巾、手套等等配件，
因年年有意無意的添加，
而滿滿地佔據著櫥櫃中的每一吋空間。
望著這滿眼的繽紛，
我不禁停下原本想要好好整頓一下衣櫃的雙手，
靜靜地去感受著布料滑過指尖時的觸感，
並一一回想著當時買下它們的心情。
「女孩子的衣櫃裡總是少一件衣服。」
在這個喜新厭舊的金石定律下，
通常一件衣物最多穿個兩三年就會被擱置在一旁了吧?
更別提是為了某個特定目的或特殊場合才購置的服裝了。
僅僅穿過那麼一次，
但櫥櫃裡的溼氣卻毫不留情地將原本光鮮的布料潮得黯淡泛黃；
我肅穆地凝視著它們，
就像是悼念著一段曾經有過的美好時光，
那些生命中一閃即逝的亮麗火花。
伸手將它取下，
自顧自地在穿衣鏡前拉拉袖子、扯扯裙襬左右比劃著；
領口寬、腰身鬆、肩線也跟著下垂，
鏡中的女人和從前著衣的那個女孩，
此刻彷彿在平滑如絲的光影中默默地重疊著，
形體近似、卻又陌生。
捐了吧?
我想。
就如同在向自己的前世告別一樣，
我不急不徐地打包著這些仍舊嶄新如彩蝶般的衣裳，
仔仔細細地折疊成它們當年在服飾架上的樣子，
默默地思索著下一位主人歡喜地將它穿上身的模樣，
那想必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吧?
歲月悠悠，
我在舊衣裡遇見了舊時光，
而在舊時光中，
我選擇微笑地揮別了那絢爛的曾經。
我以這樣的歲末情懷，
俐落地和舊日的她交接，
轉身迎向未來、迎向另一段期盼中的新年好時光。
文/Sophi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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